孙宽 | 美在细节
陪伴是最温暖的长情
窗外风雪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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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人宽语
农历新年的氛围里，浓浓的思乡，淡淡的乡愁，即使在我夜以继日的繁忙中，也仍然那么清晰。年前似乎还有一百件事情没做完，也没做好，不过今天我特别想写点东西，只有这样的写作，才能解除我的焦虑。
回乡的人们，您在回家的途中了吗？还有因各种原因不能回乡的人们，还有宽余时光在这里为您送上祝福。特别祝福所有的读者和朋友们及各位的家人，2019年农历新年快乐安康！猪年诸事顺利！阖家幸福，富贵花开，财源昌盛，吉祥如意！
——孙宽
1
有一篇小文
引发了不少讨论。
许多时尚女性读者私信我，
希望我能写写“美育”，
美育，我理解就是关于美的教育。
美的教育、培养从哪里开始呢？
如今人们的生活都越来越好，
信息越来越发达。
时尚传播速度之快，
是几十年前难以想象的。
我小时生活在
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比较匮乏年代，
我从哪里得到“美育”呢？
2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
乡下的知识青年，
他们把大城市的时尚带入农村。
比如白衬衫，
乡下人不怎么穿。
我和姐姐不只是穿白衬衫，
母亲还在白衬衫上绣花，
青花瓷的蓝色丝线，
绣在衬衫领子上或左胸襟上，
花叶子勾勒出的卷曲花丝意象
特别吸引我，
我请母亲在我的右侧衣襟上
也绣一朵小的，
但我还要求特别多，
我要有两条长长的卷曲的花丝。
我注意到母亲绣的时候
仍然是一条略长微卷，
另一条略短，也比较卷。
她还绣蝴蝶和小房子，
她完全不需要画绣花的底稿，
直接秀上去，
我的小衣服能在很短的时间，
就飞来一只粉红色或蓝色的蝴蝶。
我最早开始画画时，
就是照我的白衬衫上的各种图案画的，
而且我特别喜欢画曲线的花丝，
还有蝴蝶和房子。
3
母亲虽是个急脾气，
但却总有极大的耐心
满足孩子的一些“无礼”要求。
姐姐小时候玩儿过的两个塑料娃娃
给了我，
娃娃的头发是画的，
磨损旧了以后就成了秃头，
我觉得不美，
希望母亲给娃娃装上头发。
她给塑料娃娃织一个帽子，
但我不满意，
帽子遮住了秃头，
不过那不是头发，
我渴望我的娃娃
有一头瀑布般的头发。
最终，她用黑线
给娃娃做了一头浓密的头发，
再把黑线劈开，
最后再编成辫子。
娃娃的头发虽不像瀑布，
但却令我惊喜，
这是一种创意的美，
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4
农村没有电灯的日子，
岁月漫长，
多数家庭吃完饭就睡觉了。
我们家的油灯下，
父亲读报纸讲故事，
母亲通常做针线活，
给我和姐姐手缝衣服，
或缝补旧衣服，
她打一个补丁也要补得对称，
就是另一侧即使没有破，
也补一个一一模一样的补丁，
并注意颜色协调搭配。
这样补丁就不再是“破”的或残缺的，
反而成了一种设计。
我有一个花棉袄，
是母亲在废品收购站
二分钱一斤买的布头做的，
她把这些布头拼接起来，
给我做棉袄的里子。
她拼接时，
非常注意色彩的搭配和形状的剪裁，
完全看不出是因为穷，
买不起整块的布而穿这样的棉袄，
花棉袄里子反而看起来倒像是艺术品。
我的娃娃常顺便穿上
“艺术品”的花布裙子，
而我的娃娃睡觉时，
也有成套的花被子和枕头，
母亲还不忘在娃娃的枕头上
也绣一朵小花，
娃娃的被子甚至还有被头标准，
比如是些突出的小花边。
5
我是非常注重细节的小孩，
会很在意这些看起来
无关紧要的部分，
并能提出非常详细的，
甚至苛刻的要求。
母亲即使平时管教严格，
不过在满足我的这些“不合理”要求时，
似乎特别松散和有余地，
使我产生想象和创意的美好。
也许，美就在于细节。
比如颜色，
指甲草，夏天母亲就开始收集，
她用盐和明矾腌制它们，
并储存在小玻璃瓶子里。
有空时，她用针挑起一点，
放在我的手指甲上，
停留半个小时，
指甲草的粉红色就能浸染在指甲上。
就这样一瓶自制的指甲“染料”，
可以用一冬天。
我对颜色的敏感，
也许就来自这指甲上的嫩粉。
我会在色彩贫穷的乡下收集一切，
比如糖纸，
图案不同的我都收藏起来，
这些都是画画的图册。
母亲也能剪各种小动物，
我也学会剪简单的“窗花”。
不过，我会把“窗花”
贴在糊满报纸的墙上。
在我看来墙瞬间就有了色彩，
更能令我产生幻想遐思。
6
冬天农村歇息的时间长，
特别是过年前，
母亲除了给我染指甲，
还给我和姐姐烫头发。
她用火筷子给我的
本来已经微卷的头发做造型。
所以我们小时在农村，
很容易就能被识别出来，
我虽土生土长在荒芜的乡下，
但家里却有一片“城里的阳光”，
而且是有细节的阳光。
时尚本没有，
是爱美的人创造出来的。
孩子爱美的心，
是父母呵护出来的。
我相信我母亲年幼时，
也一定是非常时尚爱美的小孩，
现在她九十三岁了，
她仍然走在时尚的先锋。
我上中学时，
母亲给我做的喇叭裤，
我穿去上学时，
当地还没开始流行，
那曾是全校第一条喇叭裤。
母亲给我织的高领毛衣，
也是学校的第一件高领衫。
有创意的母亲，
确实让我从小就走在时尚的浪尖上。
7
我十二岁离开母亲，
开始去外地上学，
一直到大学毕业回北京工作，
我和母亲在一起生活，
也只有短暂的几年。
其实我和母亲真正在一起的时间
就是儿时的那十二年。
不过，我眼睛看到的，
记忆储存的，
灵感触摸到的美的细节，
却已经足够用一辈子。
亲爱的宽余时光读者
我的第一本小书快要好了
封面自己画的
题字自己写的
现在我还在幻想小书的内页插图
我坚持在送印前每天画一点
好坏似乎已经不重要
这个创意的过程非常美好
站在我身后支持我的所有师长朋友都是
有智慧、有创意、有温度、有爱心的人
遇见都是初恋
这个冬天温暖了记忆的寒冷
宽人宽语
我们认知的自己，与他人认知的我们之间，常常是有偏差的。一些偏差非常大，越大越形成某种趣味，使我们产生一种欲望去探求真相。
——孙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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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原创作者的权益
法律顾问
京市康达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唐新波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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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 kuanyushiguang-sky）
孙宽：原名孙宽余，南京大学文学硕士。曾做过播音主持，经商从教；曾在香港、新西兰、美国、新加坡等地工作和学习；自由写作者，定居新加坡。2016新年前创办微刊公号《宽余时光》，目前已发文300余篇，作品散见新加坡本地和国内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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