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宽 | 爱美是天性，会美、创造美是一种生活态度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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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人宽语
今天整理旧文时，看到大家在我写的《92岁的姑娘》一文中留言，对这位姑娘文迪有许多感念，一些留言让我思考：朴素美，还是精雕细琢美呢？
以前，我若有时间，我慢条斯理地花两个小时美甲，现在争分夺秒，极其珍惜这些并不创造财富，但却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于是，我用精美的指甲贴，再随便创意一下，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新图案，5分钟就完成了手上的艺术作品。
——孙宽
我欣赏别人精致细腻的打扮，也欣赏淳朴自然，毫无粉黛的素颜。
人们习惯把这种从内到外，从发丝到脚趾的精致，和纯天然放在一起比较，我以为没有可比性。
淳朴自然是一种美，天然未经雕琢的一切都是美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美。
这种美具有不可替代性，无可复制性，独一无二的特性。
然而，略施粉黛，或者从发丝到脚趾，从气质谈吐到穿戴装饰的精益求精与美妙和谐，则是完全不同的范畴，这是一种生活态度和驾驭人生的能力。
当然，我们也可以说这是一种从内心深处到外在细节的教养。
我母亲今年93岁了。到现在，我还可以用精致细腻来形容这位优雅的老太太。
若是她身体状况正常的早上，她起床后洗漱完毕，出来客厅吃饭之前，她一定从容不迫、慢条斯理地描描眉毛。我通常是看她描好眉，才把早餐端上餐桌。
有时早餐已经在桌上，家里人会催促她：谁看您啊？
她一般不予以回复。她还是不慌不忙地完成她正在做的事。
我看她轻轻地画她的眉毛，用旧式的眉笔，她不习惯用眉粉刷子。一般人看不出她的眉毛是画的，她画得非常淡雅自然。
她的手基本不颤抖，绝对是这个年龄的老人不多见的。她每天练习书法，平稳细腻的功力可略见一斑。
我看出她的动作明显慢了，但她绝不催促自己，也不介意或完全不理会别人催促她。她是按照自己的节奏频率运作的。
我想这是一种修养，也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能力。
如果我们要出去吃饭，她还会早早准备好要穿的衣服首饰，并略施粉黛，最简单也一定会擦点口红。
她任何时候都是那种细致得从发丝到脚趾的典范。
她的衣着“讲究”或“不讲究”都无所谓，两种状态我都见识过。无论什么衣服，只要穿在她身上，都给人一种“非常讲究”的感觉。
母亲的这种讲究，是有迹可循的。
我小时候，我们曾住在乡下极其简陋的房子，小屋里只有一铺很小的炕。父母晚上睡觉时，还要接上板凳才勉强够他们的长度，哥哥得住集体宿舍。屋里除了一铺炕几乎没有剩余空间，只有门口的角落勉强挤下一个脸盆架子。
但如此简陋的地方，母亲却在墙壁上给自己做了一个“梳妆台”。
她把两颗大钉子钉在砖缝里，用糊墙的花纸把一大块废旧木板包起来，把我穿小的一件紫红色金丝绒小衣服后背那部分裁剪下来，用按钉按在木板的边缘，这样就盖住了木板下面的钉子和一块坑洼不平的墙。糊着画纸的木板台面上方挂上一面镜子，一个漂亮的梳妆台落成。
这块金丝绒原是母亲的一件旗袍，她给我和姐姐改了两件小衣服。后来又改成了梳妆台的那块闪亮的帷幕。
梳妆台的台面上放着蛤蜊油和雪花膏，还有母亲给我梳头辫小辫用的卡子，用盐和明矾腌制指甲花的小瓶子，花露水等。
而我开始认识口红这种东西，大约在我四岁左右。
某日我看见梳妆台上多了一个金色管状东西，很好奇就悄悄地打开，拧开后就看见了艳丽的桃红色东西，闻一闻，有浓郁的香气。
我又舔一舔，微微苦涩，我用手指沾一点，在手心涂一涂，颜色鲜艳夺目。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应该涂在哪里，于是我把颜色涂在脸蛋上，好像不对劲，涂在眉心？尝试了几次，最后把它涂到了嘴唇上。
这应该是天性。
我不会把口红拧回去，直接把口红盖子盖了回去，口红被我折断了一小节。
这支口红是母亲保留了很久的，质地相当细腻的好莱坞名品。
母亲知道后，并没有说我，而是把口红展示给我看，教我如何拧开，如何涂抹口红，再如何把盖子拧回去。
我想，世间的一切都是美的，包括我们曾经拥有的记忆。
爱美和追求美是一种天性，会美、创造美则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能力。
宽人宽语
一本大约300页的书，大概需要多少万字？今天，我学习了，比如一本散文集，精致的排版不能超过20万字，如果篇幅短，篇章比较多的，最好是18万字左右，这样书看起来比较没有压迫感。你可知道？
再忙也要阅读。寒冷的日子，更适合读诗，我推荐黄梵老师的诗集《月亮已失眠》。
——孙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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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顾问
京市康达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唐新波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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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宽：原名孙宽余，南京大学文学硕士。曾做过播音主持，经商从教；曾在香港、新西兰、美国、新加坡等地工作和学习；现旅行和自由写作，定居新加坡。2016新年前创办微信公号《宽余时光》，目前已发文300余篇，部分作品曾发表于新加坡《联合早报》和国内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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