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宽 | 在生命的舞台上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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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人宽语
今天立冬了，不知不觉又一年。看朋友圈里朋友们包饺子，煮汤圆，好开心，我思念冬天，雪花还有一切和寒冷有关的温暖故事。
祝您立冬快乐！一家人暖暖和和的。❤
——孙宽
二〇一八年我的庆生狂欢派对上，发生了一件趣事。
那晚上海娃娃夜总会人出奇多，他们正在结业欢乐大酬宾，又是星期三女士之夜，人山人海，即使要跳舞也很难在拥挤噪杂的人群中尽兴。
我单身时则会选择在台上跳舞，台上既安全又凉快。于是我建议小伙伴，待自由时间音乐响起都上台去跳，今宵干脆跳个痛快，大家马上热情回应。
音乐响起，我说咱们走吧，每个人你推我让全都退缩了。我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我分开拥挤不堪的人群，从人缝中钻上了台。
我随着音乐走到了舞台中间，台上当时没有人，只有DJ一个人在远处。偌大舞台，比我去年圣诞节义演的舞台还大。我站在空旷的台上居高临下，与台下的拥挤人潮形成鲜明对比，突然我感到有那么一瞬间的孤独。
我淡定了片刻，定睛看看台下的人，虽然台下灯光较暗，我仍能把舞台周围看得清楚。大家也都注视着我，不过几秒后，我就判断出他们可能都像我的朋友们一样胆怯，我大可不必紧张。
我的舞台经验是，如果紧张，那就微笑好了，笑容是一张通行证。
人们看到一个笑容可掬的女生，多数不会有太多敌意的。微笑是化解一切最简约最有效的方法，它使人克服恐慌，绽放魅力光彩，同时也能感染别人。
我们的从众心理是常态，人皆有之。不过第一个走上台的人，普遍会被认为是最有勇气的，一定是有什么绝活才敢上去，不是最自信的，就是最优秀的。其实，我二者皆不是。我和台下所有人一样，心里充满疑惑、不确定，又有几分跃跃欲试。
我既然走到了台上，就要好好把握此刻，做自己的领舞。我开始慢慢随着音乐摇摆，在闪亮的灯光中，我微笑着伸展出手臂，邀请台前离我最近的几群年轻人。
我看到了他们的表情变化，他们微笑地回应我，像是又羡慕、又惊讶、又怯懦，又像是被我的喜悦所感染。他们一边羡慕我的勇气，一边惊叹我越来越个性张扬的舞姿，互相鼓励着。
近距离内，我感受到了他们情绪的灵动，他们也想上来展现自我，但怯懦和恐惧吞噬了勇气和胆量，被过于在乎别人评价的胆怯所征服，真实的愿望很快就被压抑住，顾虑使他们桎梏不前。
大家推测着同伴的态度，互相推诿着、试探着、观望着，都在等待别人先迈出第一步。其实，刚才我也曾畏惧过几秒钟，不过很快我就劝自己放下偏见，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此刻微笑使我看起来更自信，莫名的害羞瞬间就被战胜了。
很快又有一个女生上来了，台下一片沸腾，随后上来的人开始多起来了。我仍然站在舞台最中心的位置，尽情地跳着。
我的朋友们都离我太远，我无法想象他们的感受，不过台上和台下的几百人，有越来越多人在模仿我，音乐慢慢推向高潮，DJ引领大家一起边唱边跳。
我绝对不是一个优秀的舞者，但那晚竟然成了整场的领舞。
其实，我们人人都在从众效应(Bandwagon Effect)，也称乐队花车效应中，放弃了自我而不自知，概莫能外。当个体受到群体的影响（无论引导或施加的压力），多数人都会怀疑自己，改变自己的观点、判断和行为，朝着与群体大多数人一致的方向变化。
个体受到群体的影响，和他人保持一致，即我们通常所说的“随大流”，是一种求得安全的心理。如果当时我也随大流了，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一种常态。当我带头领舞时，慢慢有人开始追随，又形成了羊群效应。
“羊群效应”是另一种常见的个体从众跟风现象。羊群是很散乱的，平时在一起是盲目地左冲右撞，不过一旦有一只头羊动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假思索地追随，这种追随是没有思考或判断力的蜂拥而上。
羊群效应中最危险的是，众人以为从众最安全，有可能就是最危险的时候。领头羊是个独裁者呢？比如希特勒或萨达姆。
谁在台上领舞呢？
舞台音乐、领舞及舞者之间的关系是，音乐随着领舞的状态而改变，而领舞带动整体舞者，也会因音乐的不断变化而变化，领舞借助音乐和其他舞者的模仿和支持，最终把劲舞发挥到极致。这是彼此支持，相互作用的关系。
那晚的DJ非常有经验，鼓点和旋律都越来越快，音乐越来越亢奋，情绪越来越高昂。
上台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快乐会传染，我的情绪感染身边的人，台上的人感染台下的人，台上台下都在欢呼，放飞的激情点亮了整个夜晚，劲舞高潮迭起，最后每个人都尽兴而归。
我曾看过一个纪录片，记录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一大批犹太人被德国士兵押送去枪毙，队伍有两千多犹太人，只有两三个德国士兵押送。
无法想象的是漫长押送途中，这两千多个囚徒之间行走距离非常密集，没有脚镣，没有手铐。他们虽然手无寸铁，可主要是男性青壮年，两千人无一人挺身而出反抗或号召大家反抗。
一条赴死的路，无论如何都是死，为何不尝试最后的较量呢？这是两千人对两三人的阵容，没有人愿意出头去做这个“领舞”的人。
这个“领舞”的人很可能是第一个死去的人，我们不愿意做第一个去死的人。我们宁愿放弃选择，但我们绝不介意一起去死。
过去七十多年，一直有历史学家、心理学家、社会学家，甚至哲学家们，在研究象希特勒这样一个偏执、反社会、反人类、过度自恋以及施虐的人，还可能是有精神分裂症、而且过度夸张、思维异常的人，是如何登上政治舞台，统治了整个德国，侵占了整个欧洲和部分亚洲、非洲，屠虐了几千万人的。
人类历史上不乏这类“领舞”，他们曾经多次奴役大众，造成无数次大规模无辜杀戮。
事实证明，并不是这些疯子到底有多“出色”，而是我们允许人性中的平庸之恶肆虐，我们都在做沉默的大多数中的一位，是我们给足了这些疯子施暴的肥沃土壤和充分机会。
我们自己最先放弃保护生命、维护正义的权力。
在任何喧嚣的话语权下面，始终都不乏沉默的大多数。当我们无情地控诉台上“领舞”的是个疯子、白痴或者蠢货的时候，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正置身自己于何处？
通常情况下，我们以为自己是清白无辜的，被动的。殊不知，我们“竟敢说自己清白无辜，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罪孽。”（王小波《黄金时代》）
宽人宽语
思考也许比阅读还重要，一闪而过的某种念想，随手写下慢慢就有了这些文字。您若喜欢，请留言分享您的闪念，也请多多点赞和转发分享。整理精修旧文是我的功课，为能越写越好，请您要多给我一些鼓励和耐心。谢谢！
寒冷的日子，推荐一个非常温暖的电影《Bohemian Rhapsody》，眼睛会下雨。
——孙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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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康达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唐新波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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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宽：原名孙宽余，南京大学文学硕士。曾做过播音主持，经商从教；曾在香港、新西兰、美国、新加坡等地工作和学习；现旅行和自由写作，定居新加坡。2016新年前创办微信公号《宽余时光》，目前已发文300余篇，部分作品曾发表于新加坡《联合早报》和国内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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