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法制史入门书单推荐

作者简介

何久源，四川大学2020级本科生，《法律史评论》（CSSCI来源辑刊）编辑助理。论文《清律“造厌魅符书咒诅欲以杀人条”小考》获评第二届法史本硕论坛优秀论文。

本书单共选取59本书籍，并附有书籍基本信息与简评。与部门法书单不同，本书单的选书，不求“最新”。而求“经典”，书中的观点要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不求“专精”，而求全面，要使读者通读完书单所列出的书目后能对中国法制史有一个全面的基本的认识。这正是中国法制史研究的特殊之处，即如严耕望先生在《治史三书》中提到的那样，“年轻时要把基础打好，看书的范围不妨广一点，不要心急做太专的题目”。同时，考虑到本文的受众群体大多数为法学学子，对太过严肃的历史学理论著作可能一时之间难以消化，故而书籍的基础性和好读性亦是本书单选择书目的根据。

本书单的四个小章节之间有一定的逻辑关系，笔者推荐依书单章节顺序逐步阅读其所推荐的书籍，但这并不是必须的，一切依读者个人习惯。书目分类依其主要内容分类，方便读者快速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类别的书籍，但事实上一本书中可能涉及多个领域的研究。

中国法制史虽然具有浓重的中国特色，但事实上，我国的中国法制史研究事业起步较晚，所以本书单推荐书目外国书籍大于本土著作。本书各章节下各目内排序一般依照先中后外，先新后旧的排序，同时兼用依照研究对象进行排序。为了避免读者陷入某一位或几位学者的思维中去，本书原则上一位作者只推荐其一本著作，某一作者涉及多本不同领域著作且基本著作均为该领域奠基之作的除外。

必须要进行说明的是，本文的主题是“学好中国法制史”。即面向对中国法制史有兴趣且希望深入学习的学子，或立志于研习中国法制史的学子，并非“如何考好中国法制史”，于应试帮助可能有限，若读者朋友们有兴趣，笔者可单开一篇想在有限的复习时间内“考好中国法制史”应当做哪些工作准备。

学海无涯，中国法制史研究道阻且长，笔者能力有限，阅读书目也有限，故而写作此书单时，为保证其专业性，不得不寻求一些外部援助。在此特别感谢四川大学法学院刘昕杰教授、李冰逆副教授提供的必要帮助，其从专业性、阅读必要、阅读门槛等方面对部分书籍进行推荐（集中在方法论以及近代法制史领域），促进了本文的形成。即使这样亦难免疏漏，万望学界前辈同仁包容海涵，不吝赐教。

一、忆昔花间初识面：初步建立对中国法制史的总体印象

中国法制史研究不同于一般的部门法研究从研究对象上来说，相较于部门法，中国法制史研究的对象要更加宽泛，成文法、习惯法、礼仪规范等所有可以被称为规范的实务均在中国法制史的研究之列。除此之外，中国法制史研究更偏向社科综合研究，经常需要综合历史学、文献学、法学、社会学、文化人类学、民俗学等多学科研究方法进行学习研究

（一）理解好何为中国法制史

1.张晋藩主编：《中国法制通史》（全10卷），中国法制出版社2021年版

新中国法制史研究的系统总结，兼有大量法条原文的整理。初学者可以将此丛书作为学习中国法制史的教材，但该书设计的纲领性的理论架构较少，适合贯穿初期广泛学习中国法制史的基本知识的整个学习阶段，并不适合作为中国法制史的第一本启蒙读物。

2.杨鸿烈：《中国法律思想史》，商务印书馆2020年版

杨鸿烈先生的代表作，中国法律思想史的奠基级别的著作，对中国法律思想史的总体论述，类似于西方法哲学流派研究的书籍。

3.陈新宇：《帝制中国的法源与适用》，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

该书籍很好地说明了作为法学研究的中国法制史学科的基本特点，即中国法制史的研究关注法的历史，但是也关注着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与之相对应的法律是如何运行的。

4.杨一凡：《重新认识中国法律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

杨一凡教授近年来的著作，内容是中国法律史的一些系统研究，有对传统观点的继承，也有突破创新的点，可以同仁井田陞先生的《中国法制史》一齐阅读，以便更好地理解“中国法律史”和“中国法制史”两个不同的概念。

5.瞿同祖：《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中华书局2003年版

瞿同祖先生的代表作。从内容上讲，我国较早的系统探讨传统社会中法律与社会如何互动的巨著，昭示着传统社会下法律的精神和特征。从研究方法上讲，作者把法律研究、史学研究同社会研究有机结合起来，从而形成了法社会史学的研究方法。建议结合杨庆堃先生的《中国社会中的宗教》一起阅读。

6.（清）沈家本：《历代刑法考》，中华书局1985年版

中国法制史研究绕不过的著作，这本书既是沈家本先生研究中国法制史的成果总结，又是我们研究中国法制史需要参考的重要工具书。

7.【日】仁井田陞：《中国法制史》，牟发松译，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

中国法制史学科的奠基人、中国法制史草创时期荒原上大踏步而行的探索者仁井田陞先生学术研究的系统性地概说，阐述了一些如今已成为学界共识的基本。本书语言较为平实、内容简明扼要，是一本值得推荐的中国法制史学习研究开蒙书籍，亦是笔者在教材外接触的第一本中国法制史研究著作。

8.【日】滋贺秀三：《中国家族法原理》， 张建国等译，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

滋贺秀三先生的成名作亦是代表作，详细地介绍了“身分”概念与传统中国社会中血脉传继关系下朴素自然法，阐述了“家国同构”的传统中国社会法律层面的一般原则。

9.【美】德克·布迪、克拉伦斯·莫里斯：《中华帝国的法律》，朱勇译，浙江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西方汉学界中国法制史研究的重要著作，与中日学者不同，布迪教授用一种带有好奇的局外人视角，细致地观察了一些被身处这一环境中的人所忽视的现象，进而阐述了三个重要观点：中国传统社会中法律的公法性与惩罚性、中国传统社会中法律制度的严密性与审慎性、中国传统社会中将“家”作为最小的法律意义上的单位。

（二）中国法制史研究的基本方法

10.何兆武主编：《历史理论与史学理论》，商务印书馆2021年版

列举近现代西方历史学家共计51位的著作节选与主张，探寻西方治史方法。

11.（清）张之洞：《书目答问补正》，中华书局2018年版

辨别史料、传统的文献分类法、目录学工具书。

12.柴德赓：《史籍举要》，北京出版社2014年修订版

史学研究的引路书籍，析分重要书籍、精读书籍、检阅书籍。

13.傅斯年：《史学方法导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构建历史思维，一分材料说一分话。

14.陈高华等：《中国古代史史料学》，天津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

书中提出了提出“基本史料”与“其他史料”的概念，历史研究的工具书，通过本书可以培养史料选取意识，在研究某一具体议题时，能够析分哪些材料要主要参考、哪些是精读史料、哪些是略读史料。

二、当识庐山真面目：中国法制史的原典阅读

中国法制史的研究特别重视原典阅读，脱离原典仅仅阅读相关著作难以真正走入法制史。中国法制史原典的特点即材料庞杂、版本多样，要求初学者积累一定的文献学常识，具备史料辨析的能力。

（一）法律原典阅读

15.《睡虎地秦墓竹简》，睡虎地秦墓竹简小组编，文物出版社1990年版

先秦法制史研究难度较大，不建议入门即投身于先秦法制史研究。但本书校订、排版十分认真，甚至附有译文，是先秦法制史中不可多得的阅读门槛较低的原典。

16.《唐律疏议笺解》，刘俊文点校，中华书局1996年版

唐律疏议在中国法制史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刘俊文点校版本较为详实可靠。

17.《宋刑统》，薛梅卿点校，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

薛梅卿教授点校版本较少疏漏。

18.《大清律例根原》（全四册），郭成伟等编纂校订，2012年版

该书对大清历次修律的记载较为全面，然而点校排版存在一些错误，可配合马健石等编纂校订《大清律例通考校注》一齐阅读。

19.《大清律例》，田涛、郑秦校订，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

该书排版校订较为准确，以乾隆五年修订后的大清律例为主，源流考察较少可首先阅读此本。

（二）成案判例

20.《名公书判清明集》，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点校，中华书局2002年版

《清明集》记录判词十分详细，可以详尽地看到宋代法律如何运行，对研究礼教与法律在宋代生活空间内的互动、宏观立法与具体司法活动的隐秘离心。

21.《古代判牍案例新编》，杨一凡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

收录了大量的明清私人案牍判例，对研究明清司法、明清法律思想大有帮助。

22.《刑案汇览全编》，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

收录了自乾隆元年至同治十年共九千二百余件案件的简要判决，对清代司法实践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23.（清）沈家本：《沈家本辑刑案汇览三编》，凤凰出版社2016年版

可看作《刑案汇览全编》之补充，汇编清末以来成案。

24.（清）全士潮：《驳案汇编》，法律出版社2009年版

配合刑案汇览全编看，可以看到清代中央与地方对同一法律问题的不同考量，也可看出中华法系下判例法与成文法的互动。

（三）法律民族志

由部门法转向中国法制史研究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将法制史狭义理解为法律史，理解为成文法的历史及其在历史中的运行，从而忽视中国社会中的无处不在礼仪规范与其他规范。

25.《中国地方志民俗资料汇编》，丁世良等编，1995年书目文献出版社

以地区分卷，收录明清地方志较多，对研究民间社会，尤其是明清时期民间社会约定成俗的婚姻、家庭、继承、祭祀、商业习惯等习惯法，具有重要意义。

26.《徽州千年契约文书》，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整理，花山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

极其厚重翔实的庞大资料库，做传统商事习惯研究的基本史料，共四十册的巨型丛书。建议按需阅读对应时期即可，是工具书。

三、千山响杜鹃：不同时代不同领域的代表性著作

（一）重要的断代法律史研究

27.【日】大庭脩：《秦汉法制史研究》，徐世虹等译，中西书局2017年版

日本二代简牍学领军人物的代表著作，秦汉法制史的必读书目，半个世纪前的论述随着新出土的材料发现并未被推翻，反而得到印证。缺点是行文较晦涩。

28.楼劲：《魏晋南北朝隋唐立法与法律体系（上下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

魏晋法制史甚至是中古法制史的必读书，研究较为透彻，内容庞杂繁复全面，适合作为初涉魏晋法制史的学子阅读。缺点是脚注格式不太适宜阅读。

29.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版

陈寅恪先生中古中国史研究的力作。需要提醒的是本书论述的主体其实是北魏北齐、西魏北周和宋齐梁陈的制度，从礼仪、职官、刑律等方面论述了中古中国制度演化变迁的脉络，汉唐学研究的必读书。

30.【日】仁井田陞：《唐令拾遗》，栗劲等译，长春出版社1989年版

仁井田陞先生的成名之作，亦是一本超越时代的伟大作品，唐令还原研究的奠基之作，至今难以为后人所超越。本书的学术价值之外，其所反映出的日本三代中国法制史学者艰难困苦治学精神，读之令人唏嘘泪下。

31.【美】马伯良：《宋代的法律与秩序》，杨昂等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

西方汉学界对宋代法制史研究的重要著作，与中国、日本诸学者不同，该书主要论证地偏重于宋代维稳体制的运行，令人耳目一新。缺点是通行译本错误较多，不乏初学者亦能发现的基础错误。

32.杨一凡：《明〈大诰〉研究》，江苏人民出版社1988年出版

法律史研究整理的传统典范，对明大诰宏观的结构性解读，细致严谨，论证严密，但有强烈的时代色彩和思想特征。

33.【日】滋贺秀三等：《明清时期的民事审判与民间契约》，王亚新等编译，法律出版社1998年版

研究中国法制史十分重要的参考文献，书中提出了依“情理法”教化调停即中国传统司法活动的基本模式、中国传统诉讼是“伸冤式”诉讼等重要观点，对后学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

34.张晋藩：《清代民法综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一本对清代民事法律制度的综述，最大的特点是简单清晰。内容涵盖了规制清代民事活动的成文法与习惯法，十分适合初学者析清代民事活动的一些基本概念。

35.【美】黄宗智：《清代以来民事法律表达与实践》，法律出版社2014年版

黄宗智先生在法制史研究领域的三本著作的合订本，详尽论述了清代司法中追求仁政的人治本质与司法活动践行律例的实践要求之间的背离。本书中的观点与滋贺秀三先生等提出的“情理法”的观点有所背离，结合《明清时期的民事审判与民间契约》可感受学术论战之魅力。

36.梁治平：《礼教与法律：法律移植时代的文化冲突》，上海书店出版社2013年版

一本要言不烦的小说，以《大清钦定刑律》立法过程为主要内容，进而论述传统法律文化如何断绝、如今的法律文化如何产生，许多观点存在较强启发性。

（二）中国法制史的微观史学研究

37.李贞德：《公主之死》，重庆出版社2023年版

以兰陵长公主被驸马殴打致死为切入，从女性法律地位、婚姻家庭伦理这一侧面，论述了“法律儒家化“这一中国法律史研究无法回避的议题。

38.侯旭东：《北朝村民的生活世界：朝廷、州县与村里》，商务印书馆2022年版

着眼于北朝基层秩序运行，研究北朝村民与朝廷之间的互动，特别注重研究北朝“宗族”，对日本学者的“豪族共存”理论有所批判。

39.【美】史景迁：《王氏之死》，李璧玉译，上海远东出版社2005年版

史景迁先生的代表作之一，以较为通俗化的语言书写而成的清代法律史学术专著，讲述一个底层女性在礼教、法律、现实的压迫下在一个雪夜走向毁灭。

40.【美】白瑞德：《爪牙：清代县衙的书吏与差役》，尤陈俊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

海外新法律史研究的代表作，基于清代巴县档案史料的著作，描绘地方县衙吏的日常综合图景，探讨了政府正式成员之外的非正式群体所拥有的“官僚制意义上的理性化非合法的正当性”。

41.【美】孔飞力：《叫魂：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陈兼等译，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社2014年版

中国传统社会中同一案件中皇帝、中央、地方不同的考量以及官僚集团同皇权之间的互动以及形成的一系列涟漪，同样是法制史研究的重要对象，该书即细致入微的通过“叫魂案”的大叙事将这一动态过程详尽展现。

42.【加】伊莎白：《战时中国农村的风习、改造与抵拒：兴隆场（1940-1941）》，邵达译，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8年版

革命根据地法制史是中国法制史研究的新兴前沿领域，也是目前国内法制史学界研究的热门领域。该书提供了研究革命根据地法制史的不同视角，一个新的规范建立与旧规范与之抵抗的视角。

（三）少数民族法制史

43.陈金全：《凉山彝族习惯法田野调查报告》，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

国内彝族习惯法研究的重要著作，同时本书还介绍了法律民族志的重要研究方法，即田野考察法，对不甚了解法律民族志的学子大有帮助。

44.徐晓光：《藏族法制史研究》，法律出版社2001年版

国内研究藏族法制史较为系统全面的著作，研究过程中综合运用到了法理学、人类学等研究方法，同时有大量的史料整理，可配合周润光先生的《西藏古代法典选编》作为研究藏族法制史入门读物，缺点是论述全面而不深入。

（四）其他重要著作

45.【日】寺田浩明：《权利与冤抑》，清华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

寺田浩明先生的论文集，天赋型法制史学者的第一本专著。其中的”拥挤列车理论精致而巧妙。同时这本书可以很好说明作为法学学科下的法制史研究与作为历史学学科下的专门史研究的区别：研究历史环境中法如何运行。

46.邱澎生：《当法律遇上经济：明清中国的商业法律》，五南图书出版社2008年版

十分关注理论上的法律与事实上的法律的衔接，并且吸收了经济史上的新成果，对于明清的司法运作也作了相应的考察。

47.张晓宇：《奁中物：宋代在室女财产权形态与意义》，江苏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

治学十分严谨，抓住一点猛攻，论证十分小心谨慎。本书为作者的硕士论文整理出版，因而阅读门槛较低，缺点是难免疏漏。

48.陈登武：《从人世间到幽冥界：唐代的法制社会和国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本书论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议题，即人世间的犯罪行为延伸到幽冥界的阴司审判，探讨幽冥世界法律的世俗性，将民间信仰与法制研究结合起来，探讨传统中国社会国家机器如何运用信仰降低犯罪率，从而实现社会控制。

49.【美】伊沛霞：《内闱：宋代的婚姻和妇女生活》，浙江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

女性主义法律史的开山之作，作者大量引用《名公书判清明集》等法律文献论证传统家本位社会女性地位和合法权利，特别提出“最重要的不是性别，是地位，是在整个社会的位置”，对女性主义法学有兴趣的同学必读。

50.刘俊文主编：《日本学者研究中国史论著选译第八卷》，中华书局1992年版

内涵宫崎市定、草野靖、滋贺秀三、大庭脩、仁井田陞等具有划时代意义学者的经典著作，中国法律史研究的巅峰之作的集合，缺点是有一定的阅读门槛。注意只有第八卷是法制史领域的论文集，其余几卷为其他专门史研究的论文集，故不在此章节推荐。

四、隔墙花影动：对学习研究有重要意义的其他学科著作

相比起其他部门法、法学理论的研究，中国法制史研究具有更强的社科综合性，很难做到仅仅从法学的领域去进行法制史的研究，哲学史、思想史、社会史、政治史、经济史乃至艺术史等专门史领域，都不可避免地和法制史有所联系。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研读其他专门史领域的著作，一方面可以加深对中国传统社会结构和运行的底层逻辑的认识，亦可以学习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治学精神，融会贯通反哺法制史的学习研究。

51.钱穆：《国史大纲》，商务印书馆2015年版

钱穆先生的代表作，是作为研究中国史的中国学者的钱穆先生，怀着一股悲怆地热爱在特殊时期下写下的著作。与内藤湖南先生的作品相比怀有一股特有的温情。深入浅出地论述了中华民族历代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传承。同时本书因用大学教科书体例写成，因而简明扼要，为中国通史不可多得兼顾学术性与可读性的著作。

52.田余庆：《东晋门阀政治》，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

田余庆先生的代表作，广征博引，考据详实周密，是用传统史学治学方法写就的中古中国史著作，可与《中古中国的寡头政治》一并阅读，均为研究中古中国史的必读书。

53.余英时：《朱熹的历史世界：宋代士大夫政治文化的研究》，三联书店出版社2011年版

余英时先生的代表作，重点论述了二程、朱熹等从政的理学士大夫的政治生涯，全书的研究由思想史最终转入政治史。本书最出色的地方在于余英时先生对史料归纳总结、重现历史情境的研究方法。

54.【日】内藤湖南：《中国史通论》，九州出版社2018年版

京都学派创始人内藤湖南先生的代表作，可与钱穆先生《国史大纲》相媲美的著作，全书以一种客观到近乎冷酷的局外人视角进行中国史研究，对欧美日汉学研究有深刻的影响。书中提出了重要的“唐宋变革论”或者说“宋代近世论”的观点，无论是反对抑或是支持该观点的学者都不得不承认唐宋变革论是中国史研究过程中不可回避的问题。

55.【美】杨庆堃：《中国社会中的宗教》，范丽珠译，四川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

本书重点回答了“中国社会是否有宗教”的问题，对于法制史研究者来说，阅读本书可对儒家礼教究竟是思想、法还是宗教有更深刻的认识，从而更好把握传统中国社会的运行逻辑，建议配合《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一起阅读。

56.【美】姜士彬：《中古中国的寡头政治》，范兆飞等译，中西书局2016年版

与伊沛霞的《早期中华帝国的贵族家庭——博陵崔氏个案研究》堪称北美中国中古史研究的双壁，极大程度上影响了艾伯华、蒲立本、多尔比等众多中国史学者的研究，本书十分重视谱牒史料的运用，注重概念界定与材料的量化整理，与国内学者治学方法有所不同，研究中古中国史的必读书。

57.【美】杨联陞：《中国制度史研究》，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汉学界第一人”杨联陞先生制度史研究的集子，特别推荐本书收录的第二篇帝制中国的作息时间表，对帝制中国官僚休假制度这一小论题论证得十分精妙完备）

58.【美】柯文：《历史三调：作为事件、经历和神话的义和团》，杜继东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

柯文代表作之一，充满灵气的学术著作。对于初涉中国法律史研究的学子来讲本书更值得注意的是全书堪称完美的结构。

59.【日】西岛定生：《中国经济史研究》，农业出版社1984年版

全书共分为三个大部分，战国秦汉到唐农业发展程度、均田制与吐鲁番出土文献研究、明清江南棉业手工业研究，其中第三部分被认为是中国经济史研究的经典之作，提出了棉业手工业脱胎于过重田赋下的农业副业，其生产模式仍然未能脱离个体小农为主的经营模式。而第二部分的研究对于中国法制史研究的学子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论断。

与其他学科从实践出发的模式不同，中国法制史的研究立足于史料、立足于阅读，所谓“读书不下苦功，妄想显荣，岂有此理”。中国法制史离历史很近，离现实很远，因而欲入此门，即应有别却春秋之决心，独坐小楼、皓首穷经之毅力。在中国法制史研究过程中，尤其是初入门时，常常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助，感叹人生之有涯而中国法制史研究之无穷，在读不完看不尽的史料洪流中，当有“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之觉悟，耐得住寂寞、啃得下书本，功不唐捐，玉汝于成。

本文责编 ✎ liu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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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建议选题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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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法学人才培养模式的反思与提升

3.论文写作与案例分析方法

4.学术研究兴趣探索与养成

5.考博经验及读博感悟

6.地方社会治理实例与法治发展

7.民商法学（含婚姻家庭法）基础性问题与前沿热点研究

8.侵犯人身权利类、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类犯罪的基础性问题及前沿热点研究

9.其他法律部门（经济法、行政法、环境法）法典化研究

10.个人信息保护领域法治问题

11.教义学与社科法学研究方法

12.企业合规与法治化营商环境建设

13.司法改革举措、成效的实证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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