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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深圳街头,垃圾桶里找食物,年仅22岁临盆在即......到底经历了什么?

2016-11-13 徐龙晨 深圳大件事


白天流落街头,晚上露宿街边

无家可归,无依无靠

临盆在即,

这个只有22岁的未婚妈妈到底经历了什么

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虽然名字中有个“福”字,但对于小福(化名)来说,她的生活却很难说得上是幸福的。


从今年五月起,小福的住所便从原来沙井佳利楼729室变成了一街之隔的万锦小区里的露天沙发上。在旁人眼里,小福的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尤其见到陌生人时,会变得焦虑。除此之外,小福还带着身孕,眼看着肚子从小变大,即将做妈妈的小福有将何去何从,也让周围的邻居们有些牵挂。


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今年五月份的时候,她便常常在这里出现,晚上睡觉路边的木头沙发上过夜。”吴女士在万锦小区开着一件杂货铺,每天买着饮料、面包,还有些生活物品。在她的记忆里,今年五月自己的店铺刚刚开门营业,而那时,也是小福在街头过夜的时候,至今已有半年。对于小福的年纪,周围邻居表示看上去很年轻,是个90后。而南都记者通过相关渠道核实,小福今年22岁,出生于1994年。


南都记者在现场看到,小福过夜的地方是万锦小区14号楼前的一个十字路口,在这里,放着一套木沙发。其中,最长的沙发长度有1米多,白天的时候,上放着被子、衣服,还有面包、矿泉水,甚至有蚊香等生活用品。而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则放着一件白色的羽绒衣和一件红色的皮革衣服。南都记者凑近衣服闻到,衣物上有浓烈的异味。



▲小福目前在万锦小区13栋与14栋的小巷的沙发上,白天她大多不在这,都会去到不远的超市,哪里人更热闹,只有到了深夜一两点中才会回到这里休息。


“这些衣服、被子是周围邻居给女孩子送来的。”吴女士说,每天自己的店铺在晚上12点时关门,而也在这时,小福便会自己回到沙发上睡觉。而在早上11点左右,小福便会离开沙发,在附近游荡。


而对于小福的孩子,吴女士表示,今年五月份的时候,小福的肚子并没有明显怀孕的迹象,在这几个月里,肚子渐渐变大,现在看上去有八九个月大。


对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南都记者在采访中也得到不同的说法。有邻居表示,早前小福和一个男孩网恋,随后便和男孩一起住了2个月,估计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男友的。而也有市民表示,小福之前做过保姆,传闻孩子是雇主的。而在平时聊天中,吴女士表示,小福对孩子父亲的情况却只字不提。


精神状况是否存在问题?


除了流浪街头、怀有生孕外,小福的精神状况也是市民关注的焦点。有邻居表示,小福精神可能存在问题,大部分时间默默发呆,有时候也会突然笑起来。不过,是否有确凿诊断证明小福的精神状况,南都记者在采访中并未得到确实。


据负责帮助小福的让爱回家促进会志愿者曾志告诉南都记者,先前曾有热心邻居向沙井派出所报警,接警后,派出所联系了深圳万丰医院的医护人员前来万锦小区,为小福检查身体状况。据吴女士介绍,小福当时面对医护人员的检查,显得十分紧张,“当时连嘴巴都变紫了。”不过,这次检查表明,小福怀孕已有8、9个月,身体各项指标较为正常,但并未就小福的精神问题作出诊断。



▲小福白天基本上就在这家便利店门口的电视机前渡过,一直会等到便利店关门了才会离开,回到万景社区的小巷休息。


平日里,小福时常在一家叫“好万年”的超市出现。据该超市二楼女卫生间的一鞋柜导购员告诉南都记者,她时常看到王福君来此上厕所,“头发乱糟糟的”,此外,在二楼商场手机柜台的翁女士介绍,小福8月以来,几乎每天都坐柜台对面的椅子上,并看不出有什么精神异常,至是有一次下班看见她在垃圾桶里找食物。


在“好万年”超市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门前,记者找到了小福本人,当时她正在看便利店的电视。南都记者看见,小福身穿一件天蓝色毛衣外套,外套披开来,里面露出一件黑白相间的竖条雪纺衫,中长发随意披着,因未梳理而显得杂乱,但她面色白净,双手交叉倚在桌子上,左手靠近虎口处有一纹身。在她面前,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雪碧。




在和小福交谈中,除了回答自己是“湖南常德人”外,对其他问题小福只简短回复 “不知道”、“不记得”,或是干脆沉默不说话。南都记者注意到,在回答问题时,她的表情一直平静,视线也始终未离开过面前的电视剧,当剧情里出现一男一女相拥哭泣时,她的眼睛里几次闪过一点隐隐的泪花,似乎沉浸在了剧情里。


暂时给她一个“家”


面对小福所处的困境,如何帮助,成了一个问题。南都记者今日从沙井街道妇联了解到,小福的情况上周五街道妇联之前已经从管控中心获悉,也于当日安排专人了解情况,但由于小福对陌生人反映比较激烈,加上有孕在身,因此不敢过度刺激,目前仅安排专人负责小福的安全。


“周五的时候,我们也联系了派出所以及沙井人民医院的医生去了解情况,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她对陌生人的反映比较激烈,一方面我们和她聊天她不理睬,另一方面,还不断的赶我们走。”沙井街道妇联主席陈笑媚表示道。


据陈笑媚介绍,周五当天,除了医生外,沙井街道也安排了心理专家对小福进行心理干预,但由于她反感情绪强烈,最终也没能取得实质效果。而针对这一情况,目前街道安排社工和小福相处,并安排专门的巡防员,负责小福的安全。


的确,虽然目前暂不清楚小福是否有精神疾病,但从实际情况看来,害怕陌生人是不争的事实。在采访中,南都记者尝试和小福聊天,但她却并未回话。而据吴女士回忆,早前有巡防员前来检查身份证时,小福更是见人就跑。


“目前只能通过社工和她相处,慢慢沟通,但这还是需要一个过程。”在陈笑媚看来,由于小福反抗情绪激烈,如果介入过度,反而会导致一些肢体冲突,甚至带来负面效果,所以目前街道只能基本照料小福,而未来,街道也将尽力协调相关部门,帮助小福。


▲小福在小巷中的沙发上留下了一个包,里面除了一个手机和通电器,还有一个洋娃娃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小福包里有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但只有头部,没有了身子。


而对于如何帮助小福,周围的邻居们也在想办法。“我和她说,如果晚上有什么事,就记得敲我的门,这样我也能帮个忙。”吴女士说,一般白天的时候,小福的安全问题不大,但最担心的是她晚上临盆。


好消息传来


其实,在解决小福的困境里,她的父亲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而好消息是,今天晚间,小福父亲的电话终于接通,他表示将于17日返回深圳。


据吴女士介绍,以前小福与其父亲一同住在万锦小区后面的佳利物业出租屋内,去那里或许可以打听到一些跟女孩相关的信息。得到这一消息后,记者找到了佳利物业所在地,与万锦小区后门仅一街之隔。


在佳利物业B栋经营一家旅馆已有四五年的袁先生称,小福和其父亲在此租住了两三年时间,由于旅馆吧台正对着楼梯,有时他会见到小福经过。南都记者在七楼看到,小福与其父亲租住的单间目前在装修,面积不到20平方米,带一阳台与一卫生间,无厨房,每月租金460元,房间内的家具等一切生活用品需由租客自理。


据袁先生回忆,小福的父亲看上去四十多岁,曾在附近一家公司当保安,但“从今年8、9月份起就没再见过她爸爸了。”此外,南都记者从佳利物业管理处证实,小福和其父亲确实在此住过两三年,但其父亲在今年8月份前后已退房,而从物业公司登记的情况来看,小福的父亲来自贵州省天柱县。


小福的父亲去往何处?对此,曾志表示,在了解小福父亲的籍贯后,通过百度搜索到其所在县公安局的电话,再通过县公安局找到村书记。而据村里的王书记表示,听说小福的父亲和老乡去了浙江打工,其他的情况并不了解。此外,王书记也提供了小福父亲136的手机号。


今天白天,南都记者多次联系小福的父亲,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不过,就在感到没有希望时,今天晚上7点左右,好消息终于传来,小福的父亲电话接通,并表示自己现在在福建,在经过劝导后,他最终答应17日返回深圳。


“目前父亲虽然同意回来,但未来生孩子等一系列的费用还是一个问题,也希望社会大众能多关心他们一家。”曾志说。



 

采写:南都记者 徐龙晨 见习记者 何双美

摄影:南都记者 陈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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